最近几个月,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ODNI)数次派出高层官员参加美国内的大型会议,宣讲美国情报界当前正在开展的情报IT基础设施现代化改造项目。这个动作的背后,是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对推动美国情报界各成员机构间开放、分析和共享海量情报数据的期望。

目前美国情报界已收集从信号情报、卫星图像情报到美国安局(NSA)在9.11事件后主导收集的网络监听情报等门类众多的数据,但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首席信息官约翰.谢尔曼(John Sherman)仍在近期的一次采访中指出,美国情报界已拥有“世界级的计算能力,现在要做的是完全解锁海量数据的情报价值”。这个谢尔曼以及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其他官员在不同场合表达过的观点,实际上追求的是从一个“数据是与其他传统工具并行的情报收集功能”的业务流程,升级为“在情报界通用系统及平台上获取、分类、分析和无缝共享数据,从而完成情报任务”的新思路。

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及其下属部门之前已披露如何通过“融合使用自动化、机器学习驱动的分析、共有服务”来完成其业务工作的规划,在其2017年的一份文件中,该机构强调需要将数据视作宝贵资产,并推动在美国情报界各成员机构间快速而大规模地转移数据,从而增强美国情报界在“数据爆炸时代”的能力。这份文件还强调,“目前美国情报界的大部分数据都与特定机构系统的数据管理和任务分析职能紧密捆绑”,要实现“以数据为中心(Data Centricity)”这个目标,美国情报界“需要从机构主导的系统、数据库和应用中‘释放数据’,从而使数据能够进行自动化的分类、自描述和发现”。

这个“以数据为中心”的发展策略已体现在今年美国《国家情报战略(National Intelligence Strategy)》和部分美情报机构的采购动作中——数据分析和数字化改革成为优先工作方向。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National Geospatial-Intelligence Agency,NGA)更是提出了必须改革或终止“在数据缺乏时期设计的旧情报业务”的运作,转移到“在当前数据无所不在时期更快地处理和共享信息的新业态”这样的愿景。

这个发展策略也促使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在今年任命南希.摩根(Nancy Morgan)为其负责信息与数据工作的助理国家情报总监(Assistant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 for Information and Data),她的职能就包括将美国情报界现有数据资源与美国战略及政策目标进行更紧密地的结合。摩根认为,“以数据为中心”实际上要求美国情报界各成员机构都要开放自己的系统和数据,而美国情报界当前流行的数据文化则是“建设并严密保护自己的数据帝国”。因此,谢尔曼和摩根都认为,开放系统和数据的强制要求将带来美国情报界各成员机构间“许多艰难的沟通”,因为“让整个会议室里的间谍们都愿意将自己的秘密数据放到通用系统,需要花费大量精力进行信任建设”。

尽管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希望最终能够利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工具来处理美国情报界的海量情报数据,但走向这个目标的第一步却是非常简单而枯燥的:清点、分类和标记美国情报界已有的数据资产。数十年来,美国情报界收集了与每个重大事件及情报任务有关的数据,谢尔曼和摩根领导的团队在清点中发现了连其所有者可能都不记得的数据资产,例如过时的导弹跟踪卫星图像数据这样的旧材料,现在也可以改作跟踪气候变化情况的素材。谢尔曼认为,将数据发现及调整工作,与美国情报界当前正在开展的云建设项目相结合,将能够为美国情报界未来的人工智能及其他工具应用做好铺垫。谢尔曼指出,中情局(CIA)从Amazon Web Services购买、价值6亿美元的私有云项目,以及该项目后续、耗资若干亿美元的“商业云体系(Commercial Cloud Enterprise)”项目,就将为美国情报界的所有成员机构提供通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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