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域融合：美国“网军”建设发展新动向

2018 年，随着 133 支网络任务部队全部形成全面作战能力，美国“网军”将更加聚焦与其他作战力量的跨域融合，以应对在遂行和支援进攻性作战行动时面临的组织和技术挑战。其将采取以下措施加速融合进程：一是完善领导指挥体制，突出战略融合；二是聚焦作战职能的发展，推动能力融合；三是发展战术层面的网络作战能力，促进编制融合；四是打造一体化作战与训练平台，实现技术融合；五是发展预备役网络力量，推进军民融合。

美国“网军”在发展初期，十分注重借重国家安全局的力量。随着“网军”发展的日益成熟，网络的使用不再仅是信息和情报的搜集，利用网络支持作战乃至单独直接遂行作战任务，变得越来越普遍，网络任务部队需要更多融入诸兵种合成和多军种联合的作战框架。为突出网军的作战职能，加强其与其他作战力量的职能融合，美军主要采取了以下举措。

一是加快与国安局的剥离。为进一步区分网络的情报职能与作战职能，美国国会一直在讨论将网络空间司令部从国家安全局中剥离，以 提 高 网 络 作 战 的 效 能。“2018 年 国 防 授 权法”要求国防部在 2018 年 5 月 1 日之前提交报告，用以评估网络空间司令部和国家安全局职能拆分的各项先决条件和进展情况。对此，网络部队采取多种措施，以摆脱其在人员、情报等方面对国家安全局的依赖。2017 年 5 月，美国网络空间司令部司令罗杰斯在参议院武装力量委员会上接受质询时，指出国家安全局将于2018 年底将不再承担培训网络任务部队的工作，各军种将独自承担其培训的责任。同时，各军种也在加快发展不同于与国家安全局的网络平台和能力开发工具。2017 年 9 月，陆军 41 支网络任务部队提前一年形成全面作战能力；10 月，海军 40 支网络任务部队也提前形成全面作战能力。这都是网络空间司令部升格后，加快与国家安全局剥离的重要举措；也将使网络空间司令部更加聚焦作战职能的发展，成为真正具有独立指挥权的联合司令部。

二是争取更多的作战行动授权。在具有独立作战指挥权后，网络空间司令部行动授权将进一步增加。对于何时遂行网络作战行动，美国国防部首席网络顾问肯尼斯•拉普阿诺提出了一个宽泛的标准。其指出，虽然国防部重点是准备和防范造成重大后果的网络攻击，但对没有造成重大后果或低于武装攻击门槛的恶意网络活动，在总统的认定下，国防部也可以采取必要和适当的军事应对措施。为了适应新形势变化，国防部将对 2015 年颁布的《网络空间战略》进行修订，出台新版“网络空间战略”。与此同时，“2018 年国防授权法”要求总统特朗普必须制定涉及网络安全和网络战的国家政策，并提交国会。这项政策将描述并定义不同联邦机构响应重大网络攻击的计划、权力和角色。可以看出，随着国家和国防部新版网络战略出台，网络空间司令部和网络任务部队将获取更多类似打击 ISIS 的行动授权。

三是重视网络战备检查的作战风险评估。为了确保网络部队保持战备状态，美军除了使用国防部“战备报告系统”对部队进行检查外，还实施“司令部网络战备检查”。司令部网络战备检查旨在评估网络系统的运维和使用是否符合相关政策、法规。在此基础上，美国“网军”将采取基于风险的新检查方式。目前，陆军网络空间司令部正与国防部信息网络联合部队司令部合作，实施“司令部网络安全作战准备检查”，以取代“司令部网络战备检查”。这种新的检查方式将网络安全检查从基于合规性的系统检查，转换为基于风险的、对作战指挥官执行任务的能力检查，主要是为指挥官提供遂行关键任务的风险评估，并协助指挥官选择安全的网络资源。此外，海军也正在与国防部其他部门合作，根据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所的实践，建立基于风险的管理框架，使网络任务部队的演训和日常管理标准化，同时对指挥官遂行关键任务的能力进行评估，以推动部队的作战准备。

133 支网络任务部队是国防部执行网络任务的核心力量，将可能在 2018 年 6 月提前三个月全部形成全面作战能力。美国网络空间司令部司令罗杰斯认为，形成全面作战能力并不是最终目标，必须确保网络任务部队像其他任何军事力量一样达到和保持高度的战备状态，以推动这些分队的正规化建设。其核心是要尽快发展战术层面的网络作战能力，实现网络任务部队与常规力量的跨域融合。为此，美军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

一是嵌入基本战术行动单位。陆军按照旅战斗队的模式，将 41 支网络任务部队配属于两个旅集中建设、训练。在作战演习过程中，41 支部队会打散，以单个班或排小队的方式，与现有旅战斗队混编，共同完成作战任务。其中，陆军网络防护旅与陆军部、陆军物资司令部、陆军工程兵部队等部门合作确保国防部信息网络和陆军关键基础设施的安全。该旅由陆军 20 支现役网络防护分队组成，这些网络防护分队能在命令下达后几个小时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机动部署。

海军陆战队主要解决的是网络部队与空地特遣部队（海军陆战队最基本的行动单位）的融合问题。2017 年 5 月，海军陆战队网络空间司令部司令雷诺称，将网络作战力量融入海军陆战队空地特遣部队，以使海军陆战队具有赢得战争胜利的能力，是司令部今后的主要任务。根据海军陆战队“2025 年部队规划”，每支海军陆战队远征部队（海军陆战队最高级别的行动单位）将配备网络防御行动连和电子战连，网络防御行动连设在通信营中，可以实施机动部署，将为海军陆战队空地特遣部队提供网络运维、数据存储、武器系统防护等服务。为了进一步发展这种战术层面的网络作战能力，2017 财年，海军陆战队网络空间司令部参加了海军陆战队远征部队和海军陆战队主要作战司令部组织的各类训练演习。特别是在海军陆战队远征部队组织的大规模演习中，海军陆战队行动小组，后勤业务小组、海上航空武器和战术学院以及海军陆战队远征部队进一步认识到网络作战的重要性。

为了将网络作战力量融入战术行动单位，空军网络空间司令部实施了“空军网络中队计划”，主要是在空军所有梯队中建立主动网络防御模式。网络防御任务分队是主要的行动单位，配备专门的网络防御传感器和工具，采用特殊的网络防护手段、技术和程序，为基层部队提供主动网络防御。2016 财年，空军实施了15 个代号为“探索者”的网络防御任务分队计划；2017 财年，又启动了 31 个此类计划。空军网络空间司令部司令维格曼认为，尽管网络防御任务分队是网络防御中的新生事物，但其已经发挥了重要作用。如，第 50 航天通信中队的网络防御任务分队给飞行指挥官提供空军航天网络面临的风险；第 52 航天通信中队的网络防御任务分队与空军网络空间司令部网络防护分队合作，应对空战中的网络危机事件，保护网络关键基础设施。

二是开展多域融合的试点计划。美陆军提出，在 2020 年前将网络作战力量配备至军以下部队。2015 年，陆军网络空间司令部发起了支持军以下单位的网络电磁活动的试点项目。该项目旨在整合陆军军以下单位的网络进攻和防御活动，确定已部署的战术层级的部队在作战中遂行防御性网络行动、进攻性网络行动、电子战和信息作战所需的能力 ; 利用战斗训练中心和部队的作战部署，使部队了解网络电磁活动相关发展情况 ; 确保战斗训练中心具备实施持久网络电磁活动的环境。2017 年 6 月，陆军网络空间司令部开始实施第七次该试点项目。在试点计划中吸取的教训能够使陆军相关政策更加完善，以确定陆军战术层面网络部队的结构和所需能力。2015 年 7 月，美国空军第 24 航空队和第25 航空队联合成立“网络空间多域创新分队”，以促进各作战域力量的融合。“网络空间多域创新分队” 正在开展多项多域创新计划，通过对网络作战，以及情报、监视和侦察等的整合，将为执行作战任务的部队提供多种网络能力支持，以更好应对敌人反进入 / 区域拒止挑战。

三是建立常设前沿任务部队。2017 年 2 月，海军网络空间司令部设立临时网络前沿分队，为太平洋司令部提供全谱网络行动支援。除海军网络任务部队外，这样的前沿网络分队还包括 3 支空军网络任务分队和 2 支陆军网络任务分队。海军网络空间司令部司令基尔戴（Gilday）称，未来海军网络空间司令部的这种前置机构将发展成常设指挥部，以为太平洋司令部长期提供网络攻防作战计划，并将这些计划融入到太平洋司令部的作战计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