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发布研究报告《了解乌克兰的军事人工智能生态系统》（Understanding the Military AI Ecosystem of Ukraine）。该报告是关于乌克兰军事人工智能（AI）发展及其在俄乌冲突中应用系列研究的一部分。报告重点探讨了乌克兰军队采用AI的两个核心方面：自2014年与俄罗斯发生冲突以来，推动军事AI发展的条件和因素；以及推动AI采用的关键政府机构及举措，包括它们主要的AI相关计划的概述。
本报告存在一定的立场和观点偏向，在解读和参考时，应综合考虑多方面的信息和观点。
《了解乌克兰的军事人工智能生态系统》
编译：田野
全文摘要与关键词
1.乌克兰军事人工智能（AI）发展现状：
①目前，AI正处于实验性部署阶段，主要承担支持性功能；
②在2014年至2022年间，两种基层应用程序——态势感知分析和用于情报、监视和侦察（ISR）的无人机——为2022年后的军事AI激增奠定了基础；
③多个因素促进了乌克兰军事AI的快速发展
2.了解乌克兰的AI生态系统：
①乌克兰的商业AI：十年低调的成功
②2022年前：奠定数字基础
③全面冲突后AI激增：广泛的军事AI应用
3.乌克兰军事人工智能发展的机构概况：自2022年以来，乌克兰支持人工智能（AI）发展的机构概况已发生显著变化。许多政府机构和部门从最初忽视AI，转变为积极创建专门部门和单位，致力于发展AI能力。
4.结论：目前，乌克兰正在前线测试多种人工智能解决方案，并预计在一到两年内过渡到半自主无人作战能力。届时，人类的角色将主要为一键确认打击。为此，乌克兰必须克服阻碍其军事AI发展的几项挑战：资金不足、小公司开发AI的有限能力和分散努力、政府内部的资源竞争，以及关键国防和军事机构之间缺乏协调，无法就军事AI采取统一方法。
乌克兰军事人工智能（AI）的发展现状
自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以来，乌克兰一直在积极探索和实践军事AI的应用。经过十年发展，该国在AI领域发展现状如下：
1.1 目前，AI正处于实验性部署阶段，主要承担支持性功能
尽管AI在乌克兰冲突背景下频繁被提及，但其在战场上的全面部署仍然有限。众多基于AI的驱动能力和技术正在前线、俄罗斯领土内的远程打击及多域作战领域进行测试，但这些测试仍处于实验阶段，尚不能表明AI能系统性地取代人类在冲突中的角色。目前，AI主要承担支持性和信息性的角色，即便AI能力有所进步和提升，也尚未在战场上实现完全自主模式的应用。
1.2 在2014年至2022年间，两种基层应用程序
在2014年至2022年间，两种基层应用程序——态势感知分析和用于情报、监视和侦察（ISR）的无人机——为2022年后的军事AI激增奠定了基础。随着俄乌冲突全面爆发，军事AI在六大主要应用领域中显著扩展，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专注于自主性技术的发展。
乌克兰在军事行动中应用的AI技术主要分为以下六大关键领域：
自主性：最重要的进展是在自主系统方面，乌克兰在GPS拒止导航和无人机蜂群作战等领域取得了进步；
开源情报和对抗虚假信息：AI有助于分析来自媒体和社会网络的大量数字内容，并识别俄罗斯的叙述、宣传和散布虚假信息的信息战；
态势感知和指挥控制：AI通过多个软件平台增强了情景感知，这些平台用于分析战场和情报数据，促进实时高效的决策；
排雷：AI赋能的分析软件和无人驾驶地面车辆提高了排雷效率和安全性；
训练和模拟：由AI驱动的训练模拟帮助士兵适应复杂的战场环境，通过接近真实的作战场景和AI调整来弥补战士的技能差距；
损害评估：AI在损害评估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利用卫星数据和无人机图像分析损害、损失和破坏情况，并估算未来的恢复工作。
1.3 多个因素促进了乌克兰军事AI的快速发展，创造了独特的国防创新环境
过去十年，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冲突推动了对先进科技的需求。国内民间团体和私营部门的活力，加上军事AI监管政策的开放性，加速了国防领域的创新。这促进了工程师和军事人员的直接合作，使得AI驱动的解决方案在实战中得到测试和部署，特别是在自主武器系统领域取得了创新成果。国际社会的支持，包括外国政府和私营企业的援助，对乌克兰技术能力的提升至关重要。这些支持帮助乌克兰采纳新技术，如Palantir的分析工具、星链通信基础设施，以及将数据迁移到微软云服务，同时促进了与外国公司的合作，显著增强了乌克兰的军事和技术实力。
02
了解乌克兰的AI生态系统
2.1 乌克兰的商业AI：十年低调的成功
在争夺人工智能领导权的竞赛中，乌克兰可能看似一个不太可能的竞争者。然而，这个相对较小的国家展示了巨大的潜力，拥有高度技能和技术熟练的人口。实际上，超过十年以来，乌克兰悄然成为开发创新AI能力的先驱，这些能力已经激发了全世界的关注和想象。虽然列出所有公司超出了本文的范围，但面部识别和增强现实技术公司Looksery、音频生成技术公司Respeecher和无人机及AI眼镜开发公司Augmented Pixels这三家公司很好地说明了乌克兰商业AI领域长期以来的影响和能力。以这三家公司为代表的企业说明在2022年俄罗斯全面冲突之前，乌克兰的AI行业已经是商业技术市场上的重要参与者，并受到了西方领先科技公司的广泛重视。
2.2 2022年前：奠定数字基础
尽管2022年的全面冲突震惊了世界，但对于乌克兰人来说，这并不是与俄罗斯冲突的开始。2014年，俄罗斯对乌克兰部分领土的占领，对乌克兰社会，尤其是科技行业而言，标志着一次深刻的觉醒。2014年至2022年间，志愿者们从软件的数据收集、分析和作战支持入手，为后来的快速军事AI发展和采用奠定了基础。
态势感知系统：关键的军事用例——Delta系统
Aerorozvidka，志愿者技术团队，开发了态势感知系统Delta，成为乌克兰多域作战的核心
自2016年创建以来，Delta系统在2023年整合至国防部，融合北约ISTAR标准，为乌克兰武装部队提供高级态势感知能力； Aerorozvidka在八个前线城市建设了态势感知中心，每个中心负责收集前线信息。这些中心作为技术枢纽，协调来自无人机、卫星、摄像头、传感器、侦察员和盟友的数据； Delta系统还数字化了临时占领区情报人员的信息，通过政府应用程序和聊天机器人进行接口。Delta系统将多样化的数据源整合至单一软件平台，这是技术先进的美国军队也难以完成的任务，但Delta系统成功实现，并在乌克兰军队中获得高度评价。
不过，许多团队仍然依靠微薄预算运作，严重依赖捐赠。缺乏系统的支持和资金引发了对这些多样系统长期可持续性和互操作性的担忧。
此外，随着俄罗斯军队不断提升技术实力并加速创新技术的应用，乌克兰原本的技术优势正逐渐缩小。以前俄方可能需要一个月或更多的时间来适应新的乌克兰创新，然后再以新战术或技术形式采取反制措施，而现在他们可能只需要两三天。
2.3 全面冲突后AI激增：广泛的军事AI应用
尽管乌克兰与俄罗斯已经处于冲突状态近十年，但2022年的全面冲突对乌克兰军事体系而言仍然是一个震撼。乌克兰的商业科技部门也被卷入这一浪潮中。对于许多人来说，原本是志愿服务的副业变成了他们职业生活的主导。在许多情况下，这些努力集中在维护和增强现有的数字平台如Delta上。但是，也出现了一套新的由志愿者构建的能力，专注于AI技术带来的机遇。如同2022年前一样，加速AI应用于优先用例并没有中央指导计划。相反，AI的实验是自发的，技术熟练的志愿者探索了解决乌克兰社会面临的多样化安全挑战——从虚假信息到网络战再到前线冲突的解决方案。虽然大部分乌克兰AI努力背后的技术开发驱动力来源于私营部门和志愿者社区，但乌克兰政府和军方也进行了重大的组织变化，以加速和改进AI赋能能力的采用。
03
乌克兰军事人工智能发展的机构概况
自2022年起，乌克兰政府机构对AI的态度发生转变，从忽视到积极发展AI能力，特别是在与俄罗斯的冲突中认识到AI技术的重要性。乌克兰创建了无人系统部队，并在国防和安全机构中成立了新组织，如国民警卫队的“台风特遣队”和国防部的创新与国防技术中心（CIDT），后者负责升级态势感知技术。AI技术被集成到Delta系统中，用于视频和文本处理，以实时识别敌方。乌克兰国防情报局（DIU）和安全局（SSU）在远程精确打击任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利用AI进行精确导航和分析战场数据。乌克兰还推行监管改革，简化AI开发流程，促进军事应用，并由军事与技术发展局（MDT）推动创新监管环境，加速无人系统部署。
图：乌克兰军事人工智能利益相关者地图
04
结 论
乌克兰开发军事AI能力的私营公司数量激增。在顿巴斯近八年的冲突中，乌克兰的军事人工智能（AI）一直不是主要关注点，但在2022年俄乌全面冲突后，它迅速转变为该国生存的基石。这一显著转变体现在开发军事AI能力的私营公司数量的增长上，这些公司从2022年初的二十几家增加到2024年的一千多家。乌克兰政府通过简化技术采用的管理流程、调整组织结构以适应快速进步的技术能力，以及为商业国防部门提供资金，发挥了创新推动者的作用。
由于这些努力，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CSIS）采访的大多数行业代表和旅指挥官都证实，目前前线正在测试多种AI解决方案。他们预计，在一到两年内将过渡到半自主无人能力，届时人类的作用将仅是一键确认打击。然而，乌克兰可能没有奢侈的时间，必须加速实现这一愿景。
为此，乌克兰必须克服阻碍其军事AI发展的几项挑战：资金不足、小公司开发AI能力的有限能力和分散努力、政府内部的资源竞争，以及关键国防和军事机构之间缺乏协调，无法就军事AI采取统一方法。此外，乌克兰在计算能力和从事机密技术工作的资深AI专业人才方面也存在短缺，这对于使军事AI成为对抗俄罗斯战斗中改变游戏规则的因素至关重要。
乌克兰与美国政府在AI方面的合作可以互惠互利。以下是美国政府为了促进美国和乌克兰之间更紧密的AI发展合作，并对两国都有利的一些关键建议：
闭合反馈循环：建立一个结构化的反馈系统，用于评估美国提供的无人机和军事技术在乌克兰的表现，这将对两国都有好处。美国公司可以快速迭代和改进它们的技术，而乌克兰则会收到更加定制化和高效的能力，提升战场操作。
在对外援助中纳入AI：美国应将对外援助计划中的人工智能发展要素融入乌克兰，为其供应必需的计算基础设施，以支撑人工智能领域的创新活动。这将强化乌克兰的防御能力，并确立该国作为军事AI发展中心的地位，有利于美国在全球AI领导力上的战略利益。 专注于AI的培训和创业发展：美国应为乌克兰的国防企业家和商业领袖建立与AI相关的项目。这些举措将培育乌克兰的国防技术生态系统，并加强美乌合作，使两国都能在AI驱动的国防创新中处于领先地位。
参考文献：
https://www.csis.org/analysis/understanding-military-ai-ecosystem-ukra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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