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梁怀新

本文刊登于《国际安全研究》实体期刊2019年第6期

提要

近年来,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问题成了学界探讨的热点。这既源于相关学者对国家安全理论长期不懈的构建,也源于教育主管部门对建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政策支持。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需要充分借鉴新兴学科建设的一般规律,在体系聚合、制度构建以及内涵建设三个方面着力。长期以来,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体系聚合层面,形成了较为系统的核心理论,也通过“他向培育”对分支学科进行了构建。在制度构建层面,学科制度精神以及制度结构都处于不断完善的过程之中。相关学者也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内涵进行了充分论证。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需要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既要不断完善国家安全学的核心理论,也要合理构建分支学科;既要加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精神构建,也要在师资队伍建设、人才培养计划制定、核心期刊打造以及争取基金项目支持等方面进一步加强建设;同时,更需要不断加强内涵建设,对学科逻辑起点、学科文化以及国家安全学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等问题进行深入探讨。

【关键词】国家安全学;总体国家安全观;学科建设;逻辑起点;学科定位

【作者简介】梁怀新,中共中央党校研究生院外交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引言

国家安全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其独立的学科地位在学界一直有着极大的争议。在西方学术话语下,国家安全研究一般是分散在国际关系学中的国际安全研究等相关领域之中。在中国国内,针对国家安全的研究古已有之。《周易·系辞下传》中就有“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等关于国家安全的论述。[1]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饱受列强欺辱的历史记忆也进一步增强了中国人民对于维护国家安全重要性的深刻认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进一步融入全球经济体系,大力发展国民经济。在促进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有力维护中国的国家安全也成为我们必须思考的重要问题。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国家安全工作,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系统思想。新时代,面对变动不居的国际国内形势,做好国家安全工作是推进改革开放事业进一步深入发展的重要保障。在此背景下,2018年4月9日,在教育部印发的《关于加强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的实施意见》中明确指出,要推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设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2]此举是积极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促进中国国家安全领域研究进一步深化发展的重要举措,是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发展的重要契机。

改革开放以来,以刘跃进教授等为代表的中国学者开始深入研究国家安全问题,中国的国家安全学开始萌芽。发展到今天,中国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涌现出了一大批新锐学者,学科的基本范式也大体形成。但是,国家安全学在研究的逻辑起点和学科定位等方面,仍有着比较大的分歧。在新的历史起点上,进一步明晰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基本思路和路径选择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一部学科发展史就是一代又一代学者对于真理探索的真实写照。随着人类社会实践的不断推进,传统学科的某些理论已无法继续指导新的实践,某些原理已不能解决实践中的新问题,传统学科的理论局限性日益暴露。[3]因此,社会实践形成新问题,新问题需要新理论,新兴学科由此应运而生。新兴学科的建设是学科发展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进一步完善现代学科体系具有重要的意义。在新兴学科发展过程中,为了科学地开创新学科,有效地发展新学科,必须认识新学科的创生发展规律,不断增强新学科的宏观控制能力。[4]根据新兴学科发展的一般规律,新兴学科的建设大体需在体系聚合、制度构建与内涵建设三个层面着力。在此过程中,新兴学科的理论内容与体系结构进一步完善,形成了自身独特的学科文化,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也日益明确。

本文拟从新兴学科建设的一般规律入手,从体系聚合、制度构建与内涵建设三个层面,对长期以来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发展脉络进行梳理,同时对下一阶段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现实路径进行论析,以期能对正处于快速发展期的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1]《周易》,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5年版,第302页。

[2]《教育部关于加强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的实施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http://www.moe.gov.cn/srcsite/A12/s7060/201804/t20180412_332965.html。

[3]金哲:《以发展观点看待发展中的新兴学科》,载《同济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2年第1期,第44页。

[4]陈燮君:《学科学导论:学科发展理论探索》,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1年版,第387页。

二 体系聚合: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起点

体系聚合是新兴学科建设的起点,对于新兴学科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体系是指由若干有关事物或某些意识互相联系而构成的一个整体。[1]而在新兴学科创生与发展过程中,构建起紧密联系同时又具有自身特色的学科理论体系至为重要。[2]有学者认为,“一门学科的成熟程度如何,其基础体系的理论构成、基本理论问题的清晰、学科概念的准确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标准。”[3]现阶段,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的核心理论基本成型,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进一步清晰。同时,通过“他向培育”已经形成了大量的国家安全学分支学科的素材,但是对于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结构仍存在争议。

(一)国家安全学的核心理论基本成型

在已经日臻系统化与精细化的学科群框架内,新兴学科的创建面临着其他学科在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上的挤压,能否突破学科结构的制约而建立起具有鲜明自身特色的核心理论体系至关重要。学科一词古已有之,在中国,唐宋时代即有记载,在西方,最早可追溯到“乔赛时代”。[4]但是,现代意义上的学科划分直到19世纪才正式出现。此后,现代学科的发展不断推进,形成了系统化的现代学科群。在此背景下,新兴学科的建设需要形成自身核心的理论体系。这既需要准确找到自身的定位,找准学科发展的逻辑起点,也需要形成独特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在一门学科的初创阶段,其理论形态往往呈经验归纳结构,主要由事实和定律两种要素构成。[5]这种初始形态的理论体系缺乏对于客观现象的深层次考察,难以支撑整个学科深入发展。特别是针对特定的客观事实,在现有学科群的框架下,其他学科可能已经运用本学科的研究方法与研究思路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这就极大挤压了新兴学科对于这一客观事物的解释空间。因此在体系聚合阶段,新兴学科必须要能够在整个学科群中找到自身的定位,科学界定本学科发展的逻辑起点。特别是在进行核心理论构建的过程中,要深刻认识本学科的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找到与现有学科不同的研究侧重,运用具有自身特色的研究方法,形成新的知识生产路径。这是进行学科体系聚合的根本性保障。

国家安全学的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正在日益清晰。在国家安全学的研究对象方面,蔡培元等学者在1998年的一篇文章中第一次给国家安全学下了定义,认为国家安全学就是研究国家的安全需要发展变化规律以及如何以隐蔽工作为主来实现国家安全目标的科学。[6]但这只是学者们在具体论述保卫学时的一个“偶然”的举例。1998年3月,刘跃进教授在《为国家安全立言》一文中第一次从国家安全学的角度明确指出了国家安全学的研究对象。刘跃进认为国家安全与狭义的国家安全工作是国家安全学研究的主要对象。国家安全本身无狭义与广义之分,但是国家安全工作却有狭义与广义之分。狭义的国家安全工作主要指各国专门的国家安全部门所从事的、在隐蔽战线维护国家安全的秘密工作。[7]在这一阶段,狭义的国家安全工作被认为在国家安全学的研究对象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其后,学界对于国家安全学研究对象的认知进一步深化。刘跃进教授在2004年出版的《国家安全学》一书中明确提出了国家安全学的研究对象应该包括国家安全、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以及国家安全保障问题等四个方面。[8]“四对象说”即强调了国家安全本身在国家安全学研究中的重要地位,也充分体现了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危害国家安全的因素等国家安全环境,以及应对安全挑战、实现安全利益的国家安全保障的重要性,是对国家安全学研究对象的准确而清晰的界定。国家安全学已经初步具备了独立的研究对象,基本确立了学科边界,能够将国家安全学与其他学科标识出来,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9]

迄今为止,国家安全学的学科研究方法逐步明确。在中国知网上搜索篇名包含“国家安全”的文章,发现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相关学者通过不同的角度,对国家安全的历史与现实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是均没有出现专门论述国家安全研究方法的理论文章。直到1998年,刘跃进教授在《为国家安全立言》一文中首次提出了“古今中外抽象概括法”的国家安全学研究方法。[10]古今中外指的是国家安全学研究素材的来源,在时间上横贯古今,在空间上纵览世界各国。“古今中外抽象概括法”在时间与空间层面对国家安全学的研究方法进行了系统的建构,为相关研究学者普遍接受,成为国家安全研究领域的根本性研究方法。后来,刘跃进教授在《国家安全学》一书中进一步从层次上对国家安全学的研究方法进行了深化,认为国家安全学的研究方法应该包括“哲学方法”“逻辑方法”“科学方法”以及“特殊研究方法”。[11]“哲学方法”“逻辑方法”“科学方法”等三种方法是各学科普遍适用的基本研究方法,而特殊研究方法(即为“古今中外抽象概括法”)则更具有国家安全学本学科的独特性。

(二)国家安全学分支学科素材丰富 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结构尚存争议

一个学科的学科体系除了本学科的核心理论之外,还包括众多的分支学科,这是本学科逐步发展成熟的重要标志。分支学科主要是指对原有科学对象的某一方面或某一部分进行深入研究而产生的学科。[12]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教育部颁行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设置与管理办法》指出,学科门类是对具有一定关联学科的归类,而一级学科一般也应有若干可归属的二级学科。[13]对于新兴学科而言,其分支学科往往与现有学科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这为新兴学科的分支学科建设提供了重要的支撑。新兴学科的分支学科可以采取“他向培育”的方式,通过依托学科制度上既有的、成熟的学科来展开,这种选择不论是制度成本还是论证难度都远低于径直在制度上进行学科创设。[14]通过“他向培育”的方式可以加速新兴学科分支学科的建设,进一步丰富新兴学科的学科体系。

刘跃进认为,我们把有关国家安全的研究统合到一起,称之为“国家安全学”,既方便表达,又有利于学科建设。[15]在国家安全学出现之前,其他相关学科已经从各自的学科角度,对国家安全问题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研究。但是任何现有学科的研究都只是针对国家安全的某一部分进行的研究,难以系统地对国家安全问题进行全面的研究。国家安全学则是现有各学科内国家安全研究的有机结合,是基于国家安全学新理论的新的“体系聚合”。现有学科中国家安全的研究实现了国家安全学分支学科的“他向培育”,为国家安全学分支学科的构建提供了保障。现阶段,一般认为国家安全学的分支学科应该包括国家安全理论、国家安全战略、国家安全管理、国家安全法制、国家安全情报等。[16]其中国家安全理论的内容在很大程度上涉及国际关系学中的安全理论。而国家安全战略的相关分析框架对于具体的国家安全理论研究也具有重要的意义。国家安全管理则涉及管理学中的内容,特别是公共管理学。李文良教授认为,国家安全管理学是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是主要研究国家安全管理现象及其规律的学科。而国家安全事务和国家安全管理则是公共事务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17]另外,国家安全法制学需要依托法学学科的基础来进行研究,国家安全情报学则是与情报学学科的发展紧密相连。国家安全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其大部分分支学科的素材已经在诸如国际关系学、公共管理学、情报学等相关学科中进行了长期的“他向培育”,初步具备了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分支学科的雏形,这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构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在如何构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结构问题上仍存在明显的争议,特别是在学科分支学科的组成上还有很大探讨的空间。

[1]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1241页。

[2]需要指出的是,关于学科体系概念的认识,现在学术界大体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从宏观出发,认为学科体系是指整个科学体系的结构,包括学科划分、一级学科与二级学科的关系等等。另一种观点则从微观出发,探讨某一具体学科内部的知识结构,是这一具体学科的内部理论体系。本文主要采用后一种观点,从学科内部体系层面来探讨新兴学科的体系构建问题。

[3]杨殿升主编:《监狱法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10页。

[4]翟亚军:《大学学科建设模式研究》,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第19页。

[5]李醒民:《什么是科学》,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第97页。

[6]蔡培元、张才凤:《人类的安全需要与保卫学的理论研究》,载《中国高教研究》1998年第1期,第86页。

[7]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言》,载《首都国家安全》1998年第2期,第3页。

[8]刘跃进主编:《国家安全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页。

[9]马方:《加快建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路径研究》,载《情报杂志》2018年第10期,第21页。

[10]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言》,载《首都国家安全》1998年第2期,第3页。

[11]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学——国家安全学科的探索历程及若干问题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09页。

[12]文兴吾:《现代科学技术概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4页。

[13]《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关于印发〈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设置与管理办法〉的通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http://www.moe.gov.cn/s78/A22/xwb_left/moe_ 833/tnull_45419.html。

[14]任惠华、林曦:《新兴学科设置调整的基本规律探要——公安学发展的经验》,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9年第1期,第9页。

[15]刘跃进主编:《国家安全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40页。

[16]《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研讨会在西南政法大学举行》,载《国际安全研究》2018年第4期,封三。

[17]李文良:《国家安全管理学》,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5页。

三 制度构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完善

学科制度对于学科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是学科不断发展壮大的必要保证。学科制度是规范特定学科科学研究的行为准则体系和支撑学科发展与完善的基础结构体系,我们把前者称之为学科制度精神,后者称之为学科制度结构。[1]对于新兴学科而言,在经历了体系聚合初步形成学科体系之时,学科的整体架构还较为松散。特别是在体系聚合阶段经由“他向培育”的相关分支学科中,依然保留了大量所依托学科的特点,这不利于新兴学科的可持续发展。因此,新兴学科在体系聚合阶段之后,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学科制度,用以规范本学科内部各分支学科,形成本学科独特的制度精神与制度结构。随着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制度精神的不断完善,独特的研究思路与学科知识行动者的角色意识正在逐步形成。同时,在学科制度结构上,国家安全学研究队伍正在不断壮大,本学科的研究机构与学术网络初步形成。然而,在学科培养计划、专业性期刊以及基金资助等方面还存在很大不足。

(一)不断形成国家安全学学科制度精神

新兴学科的发展必须建立起具有自身特色的学科制度精神。学科的制度精神预先地存在并蕴涵在整个的科学共同体中,它同时作为科学活动潜在的制度律令,内化于每个个体研究者的心智结构中,形成一种普遍的规范。[2]学科制度精神作为推进科学研究的隐含律令,在不同学科之间具有广泛的共通性,即普遍的学术原则。但是不同学科之间,因其不同的研究对象与研究偏好,在具体的学科制度精神属性方面,也有着不同学科自身的特点。作为新兴学科,在确立起本学科基本理论体系的同时,需要明确本学科独特的研究倾向与研究思路,形成本学科独特的学科精神,以规训本学科相应的分支学科。同时,知识行动者是相关学术活动开展的基本载体,在作为知识生产和知识创新基础的学科制度的建构中处于中心地位。[3]因此,在推进新兴学科之学科制度精神建设的过程中要着力推进知识行动者的学科制度精神建设,强化本学科知识行动者的“角色意识”。谁具有强烈的角色意识,谁先着手进行学科理论准备、学科模式选择、学科体系凝思和组建,谁就有可能在新学科的希望的田野上得学科开创之先。[4]树立起强烈的本学科角色意识,能有效助推新兴学科的发展,为本学科理论的深度挖掘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精神正从两个方面不断形成。其一,国家安全学独特的研究倾向与研究思路正在逐步形成。根据路德维希·贝塔朗菲(Ludwig von Bertalanffy)的定义,系统是指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诸元素的综合体。[5]对于国家安全而言,其是由国家安全保障系统以及国家安全环境和国家安全利益所构成的一个复杂适应系统。在特定的国家安全环境下,国家安全保障系统为实现国家的安全利益而发挥其自身的作用。同时,国家安全保障系统内部也是一个有机组成的系统。各要素通过整体的有效调配,不断增强国家安全能力的建设。国家安全是一个社会系统,国家安全活动和国家安全工作是一项社会系统工程。[6]这就要求我们在国家安全学的研究过程中,重视运用系统思维,全面深入地对国家安全的各个领域进行研究。同时,在中国国家安全学的发展过程中也形成了理论联系实际的研究思路。国家安全学学科的创建,一方面是为了填补人类知识链条和学科门类中的一个空白,另一方面是需要有关国家安全的科学理论来指导国家安全事务和国家安全工作。[7]国家安全学学科的出现就是基于学理意义与现实意义的双重考量。国家安全学研究的推进要紧紧抓住理论联系实际的研究思路,既要在理论上实现创新,构建国家安全学的知识生产模式,提供不同于以往学科的知识供给,同时也要紧密联系国家安全事务与国家安全工作的实际,发现安全问题,提供系统的解决方案,指导现实实践。在中国国家安全学的研究中,相关学者已经逐步形成了系统思维与理论联系实际的研究思路,全面而深入地对国家安全问题进行探讨,推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不断推进。

其二,国家安全学学科知识行动者的角色意识正在逐步形成。学科知识行动者的角色意识是一门新兴学科中学科制度精神的重要构成。起步之初,相关领域的学者大量论述国家安全问题,但大部分是从其自身所在学科的角度来审视国家安全问题。但是由于尚未形成学科共同体,因而国家安全学的学科知识行动者缺乏本学科的角色意识。随着国家安全学的不断发展,以刘跃进教授等为代表的国家安全学开拓者,为国家安全学学科知识行动者角色意识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刘跃进教授长期以来积极呼吁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学学科,进行专门的教学科研与人才培养,先后出版和发表了一系列专门论述国家安全学的书籍和理论文章,对于国家安全学的理论体系和学科体系等问题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探讨。随后,一大批有识之士开始从国家安全学学科的角度来研究国家安全问题,思考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构建等核心问题,国家安全学学科行动者的角色意识逐步形成。可以说,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知识行动者的角色意识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发展过程。在学科开拓者的带领下,跨越边界进入国家安全学研究领域的学者正在摆脱原有学科角色意识的束缚,构建起国家安全学学科知识行动者的自我定位。

(二)加速完善国家安全学学科制度结构

新兴学科的发展必须建立起具有自身特色的学科制度结构。学科制度结构是学科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新兴学科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基础。有学者认为,学科的制度结构主要包括四个基本类别:职业化和专业化的研究者以及他们赖以栖身的研究机构和学术交流网络;规范的学科培养计划;学术成果的公开流通和评价;稳定的基金资助来源。[8]

首先,对于新兴学科而言,要有职业化的研究者,这是新兴学科建设的基本要素。职业化的研究者需要依靠大学或科研院所等机构来开展本学科的研究工作,需要大学和科研机构为本学科提供专门的教席,以开展本学科的科研与教学工作。大学使学科内从事研究的成员取得在他们的学术世界里的认知排他性。[9]这种认知排他性在本学科内形成了共同体意识,成为新兴学科研究者内部互认的基本共识。对于新兴学科而言,大部分研究者是从其他相关学科跨越边界进入这一学科的研究之中。因此,构建起职业化的研究者身份,形成共同体意识就极为关键。同时,规范的学科培养计划是保证新兴学科人才培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只有制定符合本学科人才培养需求的长期规划,才能够保障学习者高质量掌握本学科的教学内容,提升学科素养。这一方面能够为社会供应高素质的本学科人才,增强新兴学科的社会认知度;另一方面也能够为本学科后备科研人才的不断涌现提供储备。此外,新兴学科也需要建立起本学科学术成果的公开流通和评价机制。知识是学科发展的基础和前提,[10]保证知识的有效供给是新兴学科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新兴学科出现伊始,往往缺乏本学科专门的学术期刊与学会。这给本学科内学术成果的发表与交流造成了阻碍。在新兴学科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只有建立起专门的学术期刊群与专业化学会,才能保证新兴学科学术成果公开发表与交流的有效推进。另外,获得稳定的基金资助也是新兴学科发展的重要保障。除了综合性的基金申请渠道外,新兴学科还需要建立起本学科框架内的基金资助渠道,深入推进本学科相关基础理论与分支学科科研工作。

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结构正在加速完善,但还存在结构性不足。首先,近年来,中国国家安全学的研究者队伍正在不断壮大,供国家安全学研究者进行教学科研与学术交流活动的研究机构与学术网络初步形成。早在2001年,国际关系学院就专门成立了“国际安全与战略研究中心”和国家安全教研室,以凝聚核心力量,集中攻关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构建。国防大学、西南政法大学等高校成立了国家安全学院,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成立了国家安全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成立了国家安全研究中心,此后又成立了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安全研究院,华东理工大学成立了国家安全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成立了国家安全研究室,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成立了国家安全法治研究中心等科研机构。全国相关高校和科研院所中国家安全教育与研究机构的成立,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推进提供了重要的助力。同时,国内各高校和科研院所还积极组织相关的学术论坛与学术会议,以推进国家安全学研究者的互动与交流。截至2018年,由国际关系学院主办的“国家安全论坛”至今已连续举办了18届,邀请国家安全领域的相关研究学者进行了深入的研讨。同时,诸如“中国经济安全论坛”“海关与国家安全论坛”“食品与国家安全论坛”等具体领域的国家安全论坛也相继出现。同时近年来,国际关系学院还联合国内多所高校和科研院所,成立了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与协同创新中心,共同推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11]国际关系学院还牵头召开了多次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研讨会,邀请国内相关学者就国家安全学的未来发展进行深入探讨。国家安全领域学术论坛的出现为国家安全研究者提供了交流与探讨的空间。

其次,国家安全学领域规范的学科培养计划开始推进。长期以来,由于尚未建成独立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因此国家安全学领域规范化的人才培养计划一直没有出现。虽然在公共管理学、外交学、公安学等学科领域下,已经有相关高校开展了国家安全方向的人才培养,制定了相应的计划,但这种在其他学科领域下进行的人才培养,针对性不强,理论体系也稍显不够系统。在此背景下,2018年4月,教育部颁发文件提出建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之后,国际关系学院率先在当年招收首届国家安全学硕士研究生。随后,西南政法大学也在法学一级学科下从2019年开始招收国家安全学硕士研究生,培养国家安全学的专业人才。[12]相关单位在国家安全学人才培养方面的开拓与尝试,大大推进了国家安全学学科培养计划的制订与实施。目前,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培养计划的制订与实施仍处于起步阶段,相关培养计划的科学性与有效性还需在实践中不断地检验与修正。

与此同时,国家安全学学科领域内学术成果的公开流通与评价机制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学术性期刊是学术成果主要的公开流通渠道,对于新兴学科的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对于国家安全学学科而言具有开创性意义的《为国家安全立言——国家安全学构想》一文就是最早发表在内部刊物《首都国家安全》1998年第2期上。1999年,该刊改为公开出版的《国家安全通讯》,秉持宣传国家安全的原则,为推动中国国家安全学的发展发挥了极大的作用。[13]此后,国际关系学院还创办了内部刊物《国家安全学刊》,以服务于新兴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14] 2013年以来,国际关系学院的《国际安全研究》杂志也刊登了大量优秀的国家安全领域理论成果,为国家安全学学科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主办的《世界经济与政治》也发表了张宇燕、冯维江的《新时代国家安全学——思想渊源、实践基础和理论逻辑》等国家安全学领域的重要文章,推进了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不断深入。与如火如荼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相比,中国国家安全学领域内仍缺乏专门的学术期刊,难以形成学科内的期刊群。这不利于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深化发展。同时,相关学科内的专业性学会也是新兴学科建设的重要评价机制,对于学科的发展会产生极大的推动作用。但是现阶段,中国国家安全学领域内却没有成立相应的学科学会,这也成为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与发展的制约性因素。

迄今为止,中国国家安全学领域也尚未形成稳定的基金资助来源。目前在中国各大社会科学类基金申报目录中,国家安全学尚未形成一个独立的申报类别。同时,在基金的申报中,国家安全学也尚未获得自身的独立地位。以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申报为例,在其发布的2019年度的课题指南中,以“国家安全”为检索词,只检索到三条课题指南,而且是分布于不同的学科领域内。[15]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也急需在各级课题申报中获得独立的学科地位,为进一步推进学科的建设提供稳定的基金资助来源。

[1]方文:《学科制度和社会认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2页。

[2]侯怀银主编:《高等教育学》,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8-19页。

[3]方文:《学科制度和社会认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2页。

[4]陈燮君:《学科学导论:学科发展理论探索》,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1年版,第309页。

[5]苗东升:《系统科学精要》,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6页。

[6]刘跃进主编:《国家安全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03页。

[7]刘跃进主编:《国家安全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22页。

[8]方文:《学科制度和社会认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4页。

[9] [美] 伊曼纽·华勒斯坦:《学科·知识·权力》,刘健芝等编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年版,第20页。

[10]齐梅、马林:《学科制度视野下的中国教育学学科发展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页。

[11]《国际关系学院召开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与协同创新研讨会》,载《国际安全研究》2018年第4期,第2页。

[12]《西南政法大学2019年硕士研究生招生简章》,西南政法大学官网,http://yjsy.swupl.edu.cn/ zsgl/qrzssszlxx/251775.html。

[13]《开拓奋进迈向新世纪——改刊抒怀》,载《国家安全通讯》1999年第1期,第1页。

[14]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学——国家安全学科的探索历程及若干问题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01页。

[15]《2019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申报公告》,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网站,http:// www.npopss-cn.gov.cn/n1/2018/1225/c219469-30487263.html。

四 内涵建设: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深化

对于新兴学科而言,在进行体系聚合与制度构建的同时,还需要不断对本学科的发展进行内涵建设。在新兴学科建设的过程中,最初出现的理论萌芽需要在学科不断发展的过程中进行充分的内涵建设,以捋顺学科内部各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新兴学科的内涵建设需要关注学科的逻辑起点、学科文化以及学科定位三个问题。内涵建设是新兴学科不断夯实基础、实现学科理论飞跃的关键阶段。总体上看,对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逻辑起点的探讨刚刚起步,学科文化正处于积累与培养的关键阶段。同时,国家安全学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仍有进一步探讨的空间。

(一)国家安全学学科逻辑起点的建设

新兴学科要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加深对本学科逻辑起点的认识。所谓逻辑起点,是指人们在思维过程中,在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逻辑行程中所经历的第一个环节,是科学结构的“起始范畴”,是理论体系的“始自对象”。[1]逻辑起点是新兴学科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凝聚本学科学术共识的思想之基。一个学科的逻辑起点应该从该学科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去寻找。[2]在学科建立之初,新兴学科的萌发往往是出于外部环境的需求与学科内部动力的双重作用。新兴学科内的研究者凭借敏锐的学术发现能力开始对本学科进行学术研究。但是在对于学科逻辑起点的认识上,不同的学者存在着不同的认知。对本学科逻辑起点不同认知的消极影响在学科发展之初表现尚不明显。但是,随着新兴学科自身的迅猛发展,这种消极影响会严重影响新兴学科的持续发展。因此在新兴学科发展的过程中,必须对本学科的发展历程进行回顾,找寻学科逻辑起点的历史脉络,不断凝聚本学科研究者的学术共识。

学界已经对国家安全学的逻辑起点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作为一门学科研究的始自对象,逻辑起点在一门学科的发展过程中有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作为一门新兴学科的国家安全学,需要在不断推进国家安全学研究的过程中,加强理论反思,寻找到本学科最具核心价值的逻辑起点。“国家安全学”天经地义就是以国家安全为研究对象的学问。[3]但是,作为一门学科逻辑起点的概念应该是最本源的,是难以再继续分解的。国家安全是一个社会历史范畴,它与时俱进,受到社会各种条件的制约。[4]因此,如果单纯以国家安全作为本学科研究的逻辑起点,则难免会造成学科研究始自对象的变动不居,不利于学科的长远发展。当前,国家安全学界对于学科逻辑起点的探讨刚刚起步,我们需要在国家安全这一概念之中继续深入找寻其最本源的价值所在,以发现国家安全学更具有核心意义的逻辑起点。

(二)国家安全学学科文化的建设

新兴学科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也要不断完善本学科的学科文化。美国学者伯顿·克拉克(Burton R. Clark)认为,“各门学科都有一种知识传统——即思想范畴——和相应的行为准则。在每一领域里,都有一种新成员要逐步养成的生活方式”,[5]这就是学科文化。学科文化是学科发展的重要保障,对于新兴学科的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根据克拉克的理解,学科文化主要包括知识传统与行为准则两个方面。一方面,在新兴学科的发展过程中,要不断对本学科的知识传统进行反思。新兴学科在发展的过程中,会广泛吸取相关学科的知识内容,逐步完善本学科思想体系,但只有不断对本学科的思想体系进行纠正与反思,形成具有鲜明本学科特色的知识传统,才能够为本学科的长远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另一方面,新兴学科还必须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行为准则。行为准则是本学科研究者所共同遵循的研究路径与研究准则。行为准则在学科发展的过程中需要不断根据学科发展的外部环境进行调试,以更好地促进新兴学科的健康发展。因此在学科发展的过程中也要不断对本学科的行为准则进行反思和科学规划。

目前,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文化正处于积累与培养的阶段。学科文化对于一门学科的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特别是对于新兴学科而言,构建本学科独特的知识传统与行为准则对于学科文化的积累以及学科建设的持续推进具有关键意义。当代中国国家安全学的发展,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更具有深厚的学科内在萌发动力。在建设伊始,以国际关系学院等为代表的国家安全学研究机构,以及以刘跃进教授等为代表的学科奠基人,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推进作出了卓越的贡献。这种贡献体现在为学科发展打下了深厚的理论功底,也体现在不断积累与培育本学科的知识传统。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历史还十分短暂,甚至至今仍未正式进入国家的学科分类体系之中。但是,在前辈学者的长期教学与科研过程中,已经将自身对于国家安全学的所思所悟传导给了本学科的新进学者。首先,这种传导是通过课堂、讲座、论坛等公共空间进行的。其次,通过日常交流与行为示范等非机制化途径进行。国家安全学前辈学者的知识传导对于本学科新进学者特别是青年一代更好地掌握本学科的学科文化大有裨益。再次,国家安全学的新进学者也不断通过自我养成、自我学习的方式,认知并掌握本学科的行为准则。国家安全学的行为准则对于进一步规范新进学者特别是青年一代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行为准则的培育首先在于新进学者主动去发现本学科的基本研究理念,形成对本学科行为准则的系统认知。同时,新进学者也需要根据自身的情况,在实际研究过程中,遵守本学科的行为准则,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文化培育提供持续的动力。

(三)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的建设

新兴学科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还要正确认识本学科在整个学科体系之中的定位。现代学科体系是一个纵横交错、相互联系的网络结构。[6]每一个学科都是整个学科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整个学科体系也构成了具体学科自身发展的关键外部环境。新兴学科的发展需要形成自身独特的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形成本学科区别于传统学科的鲜明特色。但是,新兴学科的形成也需要充分借助原有成熟学科的基础,为本学科的发展成熟提供重要的养分。在分析解决社会实践中的现实问题时,也需要打破学科的边界限制,实现学科之间的交叉与融合,全面而系统地进行学术研究。因此,新兴学科在发展的过程中,应该不断反思本学科在整体学科体系中的定位问题,既找准本学科的鲜明学术定位,为学科长远发展找寻空间,也需要加强学科之间的交叉与融合,实现学科之间的贯通与融合。

国家安全学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仍有进一步探讨的空间。整个学科体系是一个紧密联系、相互作用的有机整体。某一特定学科的发展需要充分考虑到其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以及与其他相关学科之间的关系等问题。初期,作为一门新兴学科的国家安全学,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其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问题。2014年,刘跃进教授在《为国家安全立学》一书中指出,国家安全学应该是与二级类“公安学类”一样,成为法学门类下的一个独立的二级类。他认为,对于一个新兴学科而言,直接将国家安全学设置为一级学科还不太现实。因此可以将国家安全学置于政治学下,作为一门二级学科,作为一种过渡。[7]刘跃进教授的这一观点既认识到了国家安全学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应有地位,也考虑到了新兴学科初创阶段的现实情况。随着国家安全研究形势的发展,2018年4月,教育部颁发文件,指出要推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设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8]这是中国教育主管部门第一次正式明确了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目前,相关学者在论证的基础上,基本认同国家安全学的一级学科应该置于法学学科门类之下,与政治学、法学、公安学等一级学科并列。但是,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体系中,国家安全应该包括的内涵更加丰富,对于其他诸如军事学、外交学等相关学科具有很大的兼容性。因此,刘跃进教授在最新的文章中对国家安全学的定位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国家安全学应该从一级学科进一步成为一门学科门类,其分支学科也进一步容纳军事学、外交学等内容。[9]国防科技大学的高金虎教授则认为国家安全学作为一个学科门类确实更加合适。但考虑到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定位已经明确,所以还是应该在一级学科的范围内考虑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问题。[10]将国家安全学进一步建设成为学科门类对于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虽然现阶段,教育部相关文件已经将国家安全学界定为一门一级学科,但未来随着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进一步成熟,其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仍是理论层面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同时,国家安全学的发展也要正确处理与其他相关学科之间的关系问题。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国家安全学的众多分支学科经历过在其他学科体系下的“他向培育”阶段。因此,进一步加强学科的理论内核建设,形成明确的学科归属也十分重要。这既可以为学科的理论体系建构奠定基础,也能够为学科发展争取更广泛的社会认同,全面助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

[1]宫志刚主编:《治安学基础理论研究综述》,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24页。

[2]刘华:《自我的体证与诠释:先秦儒家人性心理学思想研究》,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第3页。

[3]刘跃进主编:《国家安全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页。

[4]金钿主编:《国家安全论》,北京: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1页。

[5] [美] 伯顿·克拉克(Burton R. Clark):《高等教育系统:学术组织的跨国研究》,王承绪等译,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87页。

[6]陈燮君:《学科学导论:学科发展理论探索》,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1年版,第30页。

[7]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学——国家安全学科的探索历程及若干问题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25页。

[8]《教育部关于加强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的实施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http://www.moe.gov.cn/srcsite/A12/s7060/201804/t20180412_332965.html。

[9]刘跃进:《对国家安全学学科门类合理化定位的思考》,载《情报杂志》2019年第2期,第1页。

[10]《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观点与争鸣——关于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专家访谈》,搜狐网,http://www.sohu.com/a/257986004_488672。

五 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未来路径

国家安全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学科建设的起步较晚,基础较为薄弱。但是通过近年来以刘跃进教授等为代表的一大批国家安全学学者的不懈努力,国内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在体系聚合、制度构建以及内涵建设三个层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为下一阶段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进一步推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与此同时,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深刻调整,从战略高度推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成为各界的共识。特别是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之后,教育主管部门也正式提出要打造国家安全学的一级学科,推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在此背景下,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需要以总体国家安全观为指引,继承长期以来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成功经验,进一步夯实学科的理论基础。同时也要看到不足,在体系聚合、制度构建和内涵建设三个层面都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

(一)体系聚合层面

体系聚合是未来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核心。因此,我们应该在国家安全学的核心理论建设和学科体系构建两个方面着力,加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聚合能力。

第一,凝练学科特色,制定教材编写计划,进一步加强国家安全学的核心理论建设。学科核心理论的建设是进行新兴学科体系聚合的根本所在。国家安全学学科的核心理论一般应该包括国家安全学基础理论与国家安全学思想史。国家安全学基础理论应该对国家安全学主要探讨的基本对象、学科任务以及学科理论体系等进行系统的论述。总体上,对国家安全学基础理论进行系统论述的著作还比较有限。同时,近年来随着总体国家安全观理念的提出,国家安全的内涵和外延都在进一步扩展。以总体国家安全观为指导,进一步深化国家安全学核心理论的构建,是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重点所在。同时,国家安全思想史的研究也是进一步深化中国国家安全学学科核心理论建设的重点所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战争理论和战略研究部主编的《安邦大略:中国历代国家安全战略思想论析》一书,对中国古代典籍中国家安全思想的内容进行了全面的梳理。[1]韦祖松的《帝国生存环境的诠释:北宋国家安全问题研究》一书,通过对北宋国家安全问题的论述,深刻分析了当时的国家安全战略思想。[2]但是,国内系统论述中国古代国家安全思想的书籍和研究成果还相对较少。因此,中国国家安全学的发展必须进一步加强国家安全学核心理论与国家安全思想史的研究。在推进相关理论研究的同时,相关单位与学者还应该牵头进行相关教材的编写工作,为国家安全学核心理论的发展提供载体。目前,中国国家安全学领域的教材还十分缺乏,难以有效支撑学科教学与科研活动的进一步开展。在国家安全学教材的编写过程中,应该充分借鉴相关学科的研究成果。比如在国家安全思想史教材的编写过程中,可以充分借鉴历史学、国际关系学等相关学科的现有研究成果,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国家安全思想史体系。同时,也应该积极组织与申报,争取将相关教材的编写列入各级教材规划序列中,以提高国家安全学教材编写的整体能力与水平。

第二,推进学科互鉴,加强分支学科培育,构建具有自身学科特色的国家安全学学科体系。目前,关于国家安全学学科体系的具体内容学界尚存在不同的认识。2014年,刘跃进教授认为,国家安全学科中可能包括的分支学科有军事学、外交学、警察学、情报学、保卫学、反间谍学、国际关系学、国内安全学、公共安全学、安全技术学、国家安全法学,等等。[3]可以看出,这里面既包括军事学、外交学、警察学等从本领域出发研究国家安全问题的相关学科,也包括国内安全学、安全技术学、国家安全法学等交叉学科。2017年,刘跃进教授再次指出,作为一类学科,国家安全学应包括国内安全学、国际安全学、国家政治安全学、国家军事安全学、国家经济安全学、国家安全情报学、国家安全反间谍学、国家安全战略学、国家安全法学,等等。[4]这其中,国内安全学与国际安全学以国界为划分标准,研究国内国际两个层次的国家安全。而国家政治安全学、国家军事安全学、国家经济安全学则是研究不同问题领域的国家安全。此外,国家安全情报学、国家安全反间谍学等则涉及具体的国家安全保障手段,具有鲜明的现实考量。2018年,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张宇燕等学者又提出,国家安全学应该下设四个二级学科,分别是国家安全理论、比较国家安全、国际安全以及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国国家安全。[5]特别是总体国家安全观所包含的“12种安全”也为国家安全学学科体系的构建提供了指引,其中的每一种安全都有发展成为国家安全学一门分支学科的潜力。同时,为推进国家安全学分支学科的建设,还应该进一步加强分支学科的“他向培育”力度,充分借助相关学科的力量,发展壮大分支学科,实现共同发展、融合发展。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构建既需要考虑理论层面的学科内部关系,也需要根据现实科研与教学的需要,构建更具有现实操作性的国家安全学学科体系。因此,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体系的建设,仍是未来一段时间国家安全学界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

(二)制度构建层面

学科制度构建是国家安全学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在加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要进一步加强学科制度精神的建设。同时,需要在科研机构建设、学科培养计划制定、本专业高质量期刊培育以及争取各级各类基金支持等方面着力,为国家安全学学科发展提供制度结构保障。

第一,加强学科理论建设,大力培育学科意识,逐步形成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精神。学科制度精神的建设对于深化国家安全学学科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一方面,我们要大力加强国家安全学的理论建设,形成以系统思维与理论联系实际相结合的学科研究特点。系统思维是进行国家安全学研究的关键所在,是贯穿总体国家安全观始终的核心特点。国家安全学研究者必须坚持系统思维,对当前国家安全治理体系、国家安全环境以及国家安全利益有一个全面认识,科学地分析国家安全面临的挑战与机遇。同时,还必须坚持理论结合实际的研究特点。坚持理论研究不脱离中国国家安全治理的实践基础,为安全治理实践提供理论支撑。系统思维与理论联系实际特点的养成,不单需要国家安全学研究者之间的互相传递,也需要在科研与教学之中不断强化。比如在国家安全学专业的教学中,应该重视对学生系统思维的培养,开设相关方法论课程。同时,也可以开展相关社会实践,以培养学生的实践意识与问题意识,增强学习的针对性。另一方面,我们还要大力培育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意识,深植学科发展的根基。国家安全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其发展面临着其他学科在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上的挤压,也面临着学术队伍与学术人才方面的竞争。相关研究学者必须首先树立国家安全学学科意识,自觉地以国家安全学的理论体系与研究方法规范自身研究。同时,在进行学术交流和论文等成果发表的过程中,国家安全学研究者应该进一步树立学科意识,以独立的国家安全学研究者的身份进行学术交流,不断扩大国家安全学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第二,积极搭建学科发展平台,多措并举,不断完善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结构。学科制度结构是新兴学科进行学科制度建构的重要保障。为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制度的建构,应在以下四个方面着力:

首先,国家安全学的发展需要打造一批本领域内的名师和青年后备力量,需要形成专职研究国家安全学的科研团队。当前,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加入国家安全学领域的研究队伍之中,形成了大量具有重要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的学术成果。但是,国家安全学人才队伍在结构和规模上都还处于起步阶段,特别是中青年国家安全学研究人员还比较匮乏。要进一步鼓励相关高校和科研机构开展国家安全学的高端人才培养,为学科发展提供有效的人才供给。同时,可以借鉴网络空间安全等新兴学科建设的经验,依托国际关系学院、军事院校、公安院校以及基础较好的地方院校,在全国建设一批具有示范意义的国家安全学院。设立专门的国家安全学教席,大力引进国家安全学研究人员,以助推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特别是可以摸索建立国家安全学领域全国性权威学科学会。全国性学科学会的建成,能够为国家安全学研究者提供一个相互交流与互动的平台,加强对于国家安全学学科发展的整体把握,进一步助推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规训建设。

其次,还要进一步制定更加规范的学科培养计划。加强国家安全学学科培养计划的制订,是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重中之重。要建立起覆盖学士、硕士以及博士的多层次国家安全学学位授予机制,为高校科研院所与机关企事业单位培养各层次的国家安全学人才。同时,需要紧紧围绕理论培养与实践需求两大主题,培养兼具理论功底与实践能力的国家安全学人才,提高毕业生的培养水平,以保证国家安全学人才的就业质量。

最后,要重点打造一批国家安全学领域的专业性期刊,保证国家安全学学术成果的公开流通。近年来,国家安全学研究领域的学术成果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但是与大量优秀成果不断涌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国家安全学领域内的专业性学术期刊数量有限。我们要进一步鼓励和支持相关国家安全学研究机构,打造一批国家安全学领域内的专业性学术期刊,重点刊载国家安全学领域内的理论文章和热点评议,助推国家安全学相关重大理论问题和现实热点问题的研究。还要进一步加强相关期刊的办刊水平建设,提高刊物质量,争取进入中国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Citation Index,CSSCI)等权威性核心期刊目录,增强期刊的影响力。

此外,国家安全学的发展还需要获得稳定的基金来源的支持。现阶段,国家安全学尚处于起步阶段,有相当多的重大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需要进行深入研究。在此背景下,需要进一步争取各级各类基金项目对于国家安全学研究的支持力度。一方面,相关国家安全学研究机构,要积极组织国家安全学学者和研究人员申报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等基金项目,以开展本领域内的学术研究。同时,科研机构还应该根据本单位的实际情况和学科建设需要,加大对国家安全学学科的经费投入力度,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提供有效的资金保障。另外,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还可以充分发挥横向课题的作用,助力学科发展。国家安全学研究机构可以紧密结合机关企事业单位的现实需求,承接本领域内的横向课题,开展相关主题的理论研究,进一步增强国家安全学理论结合实际的学科特质。

(三)内涵建设层面

内涵建设是国家安全学进一步深化学科内涵,挖掘学科潜力的必由之路。在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要在明确国家安全学学科逻辑起点、积累并培育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文化以及探寻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三个方面进行深入探讨,推动国家安全学的进一步发展。

第一,以总体国家安全观为指引,以人民安全为方向,进一步明确国家安全学的学科逻辑起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提出为国家安全学学科逻辑起点的再发现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契机。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要坚持以民为本、以人为本,坚持国家安全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6]可以说,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体系下,人民安全充分体现了人民性,是国家安全中最具有本源意义的核心概念。“人民性”是国家安全的本质属性,人民安全是一切国家安全工作的逻辑起点与价值归宿。[7]关于人民安全,在国家安全领域的相关著作中早有论及。夏保成在《国家安全论》一书中就指出,国家安全是指构成国家的三个基本要素人民、疆域和政府的安全。[8]其还在书中单独列出一章,直接以人民安全命名。但是作者在书中论述的人民安全是指保障人口的最佳数量和最佳质量,以实现人民长久的种族延续和秀立于世界民族之林。[9]这其实更应该理解为通常意义上的“人口安全”这一概念。所以作者在2008年出版的该书的修订版中就将相应的章节重新定名为“人口安全”。[10]最早对国家安全的人民性作出相应论述的是刘跃进教授。刘跃进教授在论及将汉语中的“国家安全”直接翻译成英文使用“guojia security”时指出,国家安全学理论在内涵上把国家的政治性、民族性、人民性、地理性、领土性等都包括进来。[11]虽然现阶段关于国家安全学的逻辑起点问题还没有一个普遍的共识,但人民安全作为国家安全学逻辑起点的基本思路已经形成,需要在学科发展的过程中不断进行检验。

第二,加强知识传导,推进自主学习能力建设,不断积累并培养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文化。学科文化是一门学科的灵魂,[12]推进学科文化的建设是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应该始终坚持的重要内容,人是学科文化最本质的载体,国家安全学学科文化的培育需要充分发挥人的重要作用。一方面,随着各高校和科研院所逐步建立起了国家安全学专业的人才培养机制,课堂成为了国家安全学学科文化传导的重要阵地。国家安全学学者通过课堂,将自身对于国家安全学的体悟教授给学生。同时,也应该进一步加强国家安全学在通识教育方面的开展力度,向其他专业大学生传授国家安全学的基本理论与研究方法,增强广大青年学生对国家安全学的了解与认知。另一方面,要加强学科后备力量的自主学习能力建设。青年学子和教师是国家安全学未来学科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要进一步提升青年后备力量的自主学习能力建设,帮助青年学子和教师全面而系统地学习国家安全领域前辈学者的理论思想与学科设想,自觉承袭本学科的学科文化,为国家安全学学科文化的传导奠定坚实的基础。

第三,加强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深入论证,进一步探寻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一门新兴学科,随着学科内外部环境的改变,特别是对这一学科理论与现实意义的进一步挖掘,其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地位会呈现出由低到高动态发展的态势。国家安全学最初主要以国家安全理论和狭义的国家安全工作为研究对象,发展到今天以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提出为契机,中国国家安全学研究对象的内涵与外延都大大得以拓展,教育部更是明确提出建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可以看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有了明显的提升,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地位实现了跃升。刘跃进提出了将国家安全学打造成一个学科门类的重要观点。可以说,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是未来一段时间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中需要着重思考的重要问题。进一步探寻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需要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在理论与实践两个方面着力。一是要进一步完善国家安全学的理论体系建设,增强国家安全学理论的科学性与系统性,做到理论本身的“自洽”。二是要加强对现实环境的感知,增强国家安全理论的现实解释能力。只有这样,才能够进一步完善国家安全学的自身建设,进一步明确本学科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

[1]军事科学院战争理论和战略研究部编:《安邦大略:中国历代国家安全战略思想论析》,北京:方志出版社2007年版。

[2]韦祖松主编:《帝国生存环境的诠释:北宋国家安全问题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

[3]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学——国家安全学科的探索历程及若干问题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26页。

[4]刘跃进:《构建中国特色国家安全学学科体系的基本思路》,载《中国信息安全》2017年第12期,第92-94页。.

[5]《国家安全学的研究与教学规划:一个初步设想》,凤凰网,http://finance.ifeng.com/a/ 20180910/16495370_0.shtml。

[6]《习近平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4页。

[7]《人民安全:国家安全治理的逻辑起点与价值归宿》,今日头条网,https://www.toutiao.com/ i6679681695102272012/?tt_from=weixin&utm_campaign=client_share&wxshare_count=2&from=groupmessage&timestamp=1555235418&app=news_article&utm_source=weixin&isappinstalled=0&utm_medium=toutiao_android&req_id=20190414175018010023072073752C909&group_id=6679681695102272012&pbid=6577198407302612494。

[8]夏保成:《国家安全论》,长春:长春出版社1999年版,第1页。

[9]夏保成:《国家安全论》,长春:长春出版社1999年版,第37页。

[10]夏保成、刘凤仙:《国家安全论》,长春:长春出版社2008年版,第116页。

[11]刘跃进:《为国家安全立学——国家安全学科的探索历程及若干问题研究》,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53页。

[12]方泽强:《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建设研究》,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年版,第168页。

六 结语

新时代,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迎来了大发展的契机。国家安全学前辈学者的默默耕耘为国家安全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教育主管部门关于推进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也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政策保障。梳理既往以来中国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历程,我们可以发现,中国国家安全学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从萌芽到快速发展的动态过程。在体系聚合层面,国家安全学的核心理论进一步明确,国家安全学的分支学科建设不断推进;在制度构建层面,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精神与学科制度结构进一步完善;在内涵建设层面,对学科逻辑起点、学科文化以及学科定位的探讨与实践,一直在进行之中。百尺竿头更需再进一步。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更应该以总体国家安全观为指引,大力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进一步深入发展。我们应该在国家安全学的核心理论建设和学科体系构建两个方面继续着力,加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聚合能力建设。同时,也要继续完善人才培养与师资队伍建设,促进国家安全学领域的学会与期刊建设,争取各级各类基金项目支持,加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制度建设。在内涵建设层面,我们还要加强学科内涵建设,对国家安全学的学科逻辑起点、学科文化以及本学科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定位等重大问题进行深入思考,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不断深入。

【收稿日期:2019-07-04】

【修回日期:2019-09-11】

【责任编辑: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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