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世界主要国家开始把社交媒体地位提升到打赢战争的战略层面,舆论影响战争的作用空前强大。依靠社交媒体进行战争动员和影响战局,相较传统战争代价小而迅速。因此,有关各方日益将焦点转向社交媒体线上对决及其对战场行动影响的研究,并将社交媒体作为制胜的关键和重点。

社交媒体演变为情报战的利器

土耳其数字媒体研究专家Ali Murat Kirik近日表示,社交媒体的本质是传播信息,但是大量谣言也伴生而来,过度的信息污染导致现实的迷失。社交媒体中越来越多的感知管理和社交管理活动证明,它成为一种战争工具,也被称为新一代战争手段。主要原因在于社交媒体以下两个情报属性特征日益明显:

一是操纵性。首先,社交媒体可以塑造人们的观念,重新设计社会。任何东西都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变成现实,社会也可以成为模拟世界的一部分。其次,社交媒体可以操纵现实,削弱一个国家的行政、社会、军队或经济力量,也可能导致一个国家发生内部冲突、社会两极分化和激进主义。第三,操纵性内容,特别是操纵一些有关社会中敏感和有争议的问题,会在虚拟平台上引发纠纷和冲突。当这个问题转移到现实环境中,就会导致国家与社会之间或社会不同群体之间发生冲突。

二是可预测性。国家之间可以通过分析社交媒体的流动性和大数据信息预测一个地区是否会发生冲突、干预或军事行动。许多国家已经广泛利用社交媒体进行心理战,如诽谤运动和虚假宣传活动,并从行动地区获取即时情报。如果对社交媒体上的这些运动进行分析,就可以看出哪个国家处于心理战当中,也可以判断哪个国家是下一个目标。通过这种方式,国家不仅可以进行干预或军事行动,而且还可以分离和削弱敌对国家社会。

近年,以色列充分运用社交媒体作为战争利器的工具属性,加强社交媒体建设。2008年的“铸铅行动”中,以色列社交媒体开始走出幕后,开创了世界多项军事传播记录:第一个军方视传频道、第一次推特战争直播、第一个建立新媒体军事传播专业团队。2008年12月29日,冲突爆发第三天,以军在视传创立专用频道,成为世界上首支开设官方军事行动频道的军队。与此同时,以军还创建了新闻发言人网站、开设推特账号实时更新战况,向全球500多个知名博客提供丰富战况简报,为美国50多个重要博客提供实时信息。这一系列举措奠定了以军在赛博空间实施网络舆论战且增加胜算的基础。

2011年3月,叙利亚危机爆发,新媒体动员和影响战争的功能进一步放大。社交媒体实时发布战场图文、视频录像和评论跟帖,这不仅成为全球移动网媒终端的共议话题,还成为叙利亚国内外不同势力派别博弈的主阵地。叙反对派利用国际互联网上传海量视频,借助推特制造话题、推送观点、酝酿热点;英国BBC、阿拉伯半岛电视台等境外媒体也借助社交媒体有效介入,争夺战场新闻首发权;“伊斯兰国”组织等极端势力借力造势,发布暴力视频,制造恐慌。社交媒体参与战争直播的受众、分众、微信终端使用者越来越多,不仅发展中国家,许多发达国家青年学生、知识分子、蓝领工人,有的中止学业,有的变卖家产,有的辞职离家,在社交媒体引导下,奔赴中东,投身战场。

社交媒体成为打造战争优势的力量倍增器

乌克兰、伊拉克、叙利亚的作战实践表明,社交媒体可能产生军事手段所不能达到的效果,从某种意义上说,其效能甚至超过一些传统作战手段。随着社交媒体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凸显,其作战运用日趋广泛,逐渐成为现代战争的力量倍增器。

第一,利用社交媒体搜集情报信息。社交媒体是挖掘情报信息的“富矿”。近年来,随着社交媒体的流行和普及,恐怖分子、各类反政府武装甚至政府军士兵均把社交媒体作为传递和分享信息的重要平台,引起了各国情报人员的密切关注。通过对Facebook、Twitter、YouTube上的照片和视频进行背景分析,能够判明发布者的位置和活动规律,进而实施精确打击。2015年6月,“伊斯兰国”组织的一位指挥官因在社交网络上发布一张自拍照,暴露其所在大楼位置,随即遭美军战机轰炸身亡。

第二,通过社交媒体影响公众认知。在信息时代,不择手段打赢的做法已不合时宜,取而代之的是遵循社会法则的胜利。在当前“饱和式”信息环境中,作战行动经常处在媒体聚光灯下,小规模战术行动也可能产生战略影响,公众认知对军事行动的影响不断增强。与传统媒体相比,Facebook、Twitter等社交媒体受众广、速度快、参与性强,能够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将选定信息迅速推送给数以亿计的目标受众,进而影响目标受众对事件的看法和态度。叙利亚内战中,反对派武装及其支持者从12个不同地区通过社交媒体发布100多个视频和数千条消息,控诉政府军使用沙林毒气,使国际社会普遍认为政府军发动了化武袭击,最终迫使叙政府同意销毁化学武器库存。

第三,利用社交媒体实施心理震慑。在21世纪的冲突中,心理层面与物理层面同等重要,巧妙运用心理战能有效抵消对手在实体战场上的优势。以色列军队在“防务支柱”行动中,开战第一天就在推特上发布了哈马斯高级军事领导人贾巴里被炸身亡的信息,并将战果转发给哈马斯官方微博,提醒哈马斯成员不要露面,起到了较好的震慑作用。与此同时,社交媒体已成为极端恐怖组织以小博大的重要手段。攻打巴格达前,“伊斯兰国”组织不断在推特上推送“我们来了,巴格达”的信息和图片,致使伊拉克民众误认为巴格达已被占领,引起巨大恐慌。

社交媒体使网络战“不战而胜”成为可能

社交网络作为意识形态变革工具,展现巨大力量。随着“互联网+”时代来临,重视网络空间以及运用社交媒体发动网络战已成多国共识。

俄军在叙利亚打击恐怖势力的军事行动中,充分发挥媒体舆论威力,始终占据道义制高点,坚持军事行动的正义性、正当性与合法性,不断影响国际社会和民众舆论走势,争取到国际社会舆论和道义支持,大幅减少了负面声音,国际舆论时常呈现出挺俄倾向,配合了战场行动。美国总统特朗普发动针对伊朗的推文后,伊朗革命卫队司令苏莱曼尼随即被美暗杀。

2016年以来美俄展开新一轮“媒体战”,社交媒体在这场“新冷战”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特别是俄罗斯面对西方的舆论攻击和刻意抹黑,利用社交媒体直接打入美国舆论场的腹地,通过“信息战”和“舆论战”等方式在线上和线下维护本国利益,打击敌对势力,充分印证了社交媒体已经成为数字时代国际政治和公共外交的“神经中枢”。此外,与冷战期间长效性的政府主导的“文化浸润”模式不同,社交媒体可以在较短时间内迅速开展精确打击的行动,获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因对美国2016年总统大选产生影响而闻名的俄罗斯“互联网研究所”(IRA)是企业化运营的小型机构,在热点事件发生时迅速开展行动,针对争议话题精确找到当地受众,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有效发动了线下政治活动,达成政治目标。

以色列国防军迄今在近10个西方最流行的社交媒体平台上拥有账户,并通过6种语言同时推送信息。其在世界知名社交媒体上拥有持续关注的粉丝超过5.71亿,在推特上的粉丝超过1.46亿。以军发言人强调,第一时间发布准确、权威消息,是防止谣言、消除负面影响的前提。社交媒体在逐渐融入军事作战行动、侧重外宣展示部队形象、释放信息引导国际舆论等方面,凸显整合力量、高效互动等优势。

灵活有力积极应对

社交媒体以全新姿态登堂入室,融入信息化战争制胜机理,影响战争进程甚至结局,将是未来发展的趋势。我方宜建立战役意识,不断提升相关信息的国际传播能力,培育运用社交媒体作战专业力量,做好军事斗争准备;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对社交媒体进行定期分析,及时发现虚假信息和有关心理战线索,对某些存在异样的账户进行甄别,以便开展相关情报监测与预警工作;充实社交媒体信息战的“武器库”,着力构建社交媒体“养号系统“,构建扁平化战时信息发布机制,抢占舆论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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