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13日,拜登政府负责网络与新兴科技事务的副国家安全顾问安妮.纽伯格组织了一场应对勒索软件主题的网络峰会,得到参会邀请的有来自欧盟以及近三十个国家的代表,然而白宫国家网络总监办公室、美国国务院、国土安全部网络安全与基础设施安全局这三个美国联邦政府网络安全职能相关单位,却只能以“观察员”身份旁听这一会议。相似的情况再次在去年12月发生,纽伯格宣布将于今年1月初邀请若干美国科技企业的代表到白宫讨论“开源软件安全”议题,而白宫国家网络总监克里斯.英格利斯同样被排除在安排之外。

虽然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近日指出,拜登政府“过去12个月里在国家网络安全领域内取得的成绩超过前两任总统在之前10年的收获”,但纽伯格强势地独立组织上述两个重要活动,或许正说明华盛顿的网络安全政策的风向,可能已从前一届政府执政后期的“无人负责”转向了本届政府的“双中心”——强势的副国家安全顾问纽伯格和新任国家网络总监英格利斯——两者之间的权力斗争。

媒体对数十名曾与纽伯格在生活及工作中打过交道的人士的访谈也显示,现年45岁、生于纽约一个犹太人家庭的纽伯格是一个善于掌控局面并让决策体系按她想法运行的“战术天才”,用她在美国国安局的前同事们的话来说,就是:在纽伯格认为一个事情应该做之后,她就会按她的思路来推动这个事情完成,如果有人表示反对意见,那么反对者往往会被她“直接碾压过去”。

2013年6月发生的斯诺登事件,让在此前一个月刚执掌美国国安局商业解决方案中心(Commercial Solutions Center)——该局与美国科技巨头及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开展情报收集和网络安全合作的主体——的纽伯格被迫成为平息事态的主要负责人,而她也在之后与美国私营部门、学术界和媒体的密集交流中建立了深厚人脉。纽伯格在美国国安局主持的最后一项重大工作,是筹建职能为促进该局与私营部门网络安全合作的“网络安全协作中心”(Cybersecurity Collaboration Center),外界对该中心前途的看好是斯诺登事件发生后很难想象的,现任美国国安局长保罗.中曾根就称赞纽伯格是“重塑该局与美国私营部门良好合作关系,使网络安全协作中心成为现实的最大功臣”。在去年初被拜登任命为白宫副国家安全顾问后,纽伯格负责起草了要求美国联邦政府承包商遵守网络安全标准的行政命令,并成为拜登政府就网络安全政策与外界进行沟通的主要面孔。

然而,在美国国会参议院于去年6月确认英格利斯担任国家网络总监的提名后,纽伯格就开始要与英格利斯分享聚光灯下的位置。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于去年10月28日邀请纽伯格和英格利斯共同参与了一场约1个小时的对话活动,虽然这个活动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展示两人未来在工作上会团结配合,但事后两人身边的下属都表示能感觉到两人间的紧张气氛。

纽伯格和英格利斯两人间摩擦逐渐表面化的负面影响甚至已扩散到白宫之外,例如在去年2月曾对拜登任命纽伯格为副国家安全顾问表示欢迎的美国国会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马克.华纳,已公开表达对拜登政府内部网络安全政策相关互动的困惑和不满。曾在2014至2018年担任美国国安局长的迈克尔.罗杰斯则认为,白宫内部高度政治化的环境将成为纽伯格难以逾越的障碍,她能做满四年的概率“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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