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美陆军《军事评论》杂志发表《探索人工智能增强的网络信息一体战》文章，报告简要概述了人工智能对传统信息战的赋能方式，通过重点关注“光辉交响曲”行动、“网络堡垒”演习两大案例的经验教训，探讨人工智能对现代信息战的影响。航天防务对该报告进行编译，主要内容如下。

一、人工智能是传统信息战的战略增效器

从历史角度，信息是军事战略的基石。信息可以误导、扰乱或以其他方式影响敌人的决策和能力，指挥官们早已认识到，控制信息流将决定冲突的最终结果，因此信息流是军事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强调诈谋用间的孙子兵法，到冷战、“沙漠风暴”行动、全球反恐战争以及当前俄乌战争中复杂的心理战，信息博弈是决定战场态势的无形利刃。广义信息战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始终是对收集到的信息如何及时分类以区分重要数据与次要数据。

人工智能能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组织、分类和分析海量数据——这不仅在信息领域，而且在整个战争领域都是一项真正的变革性发展因素，其最终可能会模仿、复制甚至取代那些神秘莫测的直觉推动因素，提供超强决策能力。这种战争本质的新范式转变要求军方必须进行变革，运用新的数字工具大幅改进战略战役规划，同时直接扰乱和削弱对手的信息共享和沟通渠道。

人工智能赋能传统信息战的主要方式如下：

1）态势感知。人工智能可以筛选卫星照片、实时拦截信号和分析开源情报数据，从而识别人类分析员无法察觉的模式、趋势，从而极大地提高态势感知能力，使军事指挥官能够实时做出更明智的决策。

2）心理战。人工智能利用高度复杂的人格分析技术，基于敌方领导人人格特征和倾向的全面且极其详尽的数据集，对敌方部队的决策实施进行实时分析和预测，从而打造更有效的心理战。

3）舆论战。人工智能可以生成和传播大量精心设计的宣传，同时管理复杂的定向虚假信息活动，并预测人类行为反应来影响社交媒体舆论。

4）信息防御。当对手利用人工智能生成的深度伪造视频和恶意合成媒体来构建虚假信息和打击士气、破坏公众对合法信息来源的信任时，有效检测深度伪造视频、打击虚假信息等防御性人工智能至关重要。

二、“光辉交响曲”行动，网络战和信息战的关键转变

“光辉交响曲”行动自2016年持续至2017年，通过破坏伊斯兰国（IS）数字通信网络，并利用友军信息反击其宣传，美国网络司令部展示了将网络能力与传统信息战相结合的威力和潜力。基于对IS行动的技术与信息层面的深入了解，采用先进黑客技术，美军突破IS防御系统，有效切断其通信线路并孤立该组织，使其难以维持行动并接触目标受众。行动开始时，多个小组在获得最终批准后的十分钟内执行了脚本，通过瞄准IS媒体网络的各个部分，包括服务器、社交媒体账户和电子邮件地址，进行一场“毁灭交响曲”，系统性地摧毁瓦解了IS关键通信基础设施，削弱并破坏其协调攻击、招募成员以及维持在线影响力的能力。

“光辉交响曲行动”表明，网络战与信息战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传统信息战专注于影响、扰乱、破坏或占据对手决策链，同时确保己方决策安全。当这些原则与先进的网络能力相结合时，信息战的有效性得以显著提升。网络战可以直接操纵信息环境，创造机会插入反向叙事并实时扰乱对手通信。

三、“网络堡垒”演习，利用人工智能增强网络信息战能力

“网络堡垒”演习始于2021年，由弗吉尼亚州应急管理部与国民警卫队以及其他联邦和私营部门合作伙伴共同赞助，是“光辉交响曲”行动成功的直接产物，旨在构建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之间积极主动的网络安全关系，以保卫国土安全。演习全方位模拟数字和信息环境，使参与者能够在受控环境中练习和完善信息战战略。

演习目标包括扩展人工智能的应用概念：一是在网络安全和信息作战中使用新兴人工智能工具。利用人工智能工具评估网络流量，发现异常，阻止威胁，解放人类操作员专注于战略决策，从而更有效地保护关键基础设施。二是在红蓝对抗信息战演练中使用人工智能。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实现信息定制化，创建逼真的虚假媒体，根据实时反馈修改信息，成功分散、欺骗和影响对手。三是收集用户信息训练先进的机器学习算法。通过人工智能算法观察人类行为方式和信息反应模式，有助于未来预测和威胁应对，重视AI的学习能力和持续进化。四是通过人工智能增强人类技能。通过整合人工智能工具提升人类技能，帮助人类处理更复杂的网络信息战，并建立人机协作机制，充分利用人类智能和机器精准度，提升任务效率。

演习中，红蓝信息对抗智能化博弈策略如下：红方实施多语言文化渗透攻击，运用AI生成适配不同族群文化认知框架的虚假信息，通过社交机器人实施动态舆论诱导，构建自适应传播模型，依据实时情绪反馈迭代优化欺骗策略；蓝方构建认知防御作战体系，利用AI进行自然语言处理、情绪分析、模式识别，辨识欺骗内容，通过分析目标人群和消息特征，针对不同人群定制反向叙事宣传内容，实现跨语言频谱监控和错误信息消除，建立群体认知韧性培养机制。

四、人工智能在未来军事信息战中的战略价值

一是决策赋能升级。通过超大规模数据解析构建动态心理模型与威胁预测体系，实现智能辅助决策和自动化信息对抗响应，显著提升战略预判精度。

二是战争形态重塑。催生“零实体接触”数字战争新范式，通过精准舆论引导实现战略降维打击，或将引发以算法优势为核心的智能军备竞赛。

三是认知攻防革新。依托生成式AI技术实现超逼真合成媒体量产，结合自然语言处理构建自动化认知渗透网络，颠覆传统心理战实施效率。

四是防御体系进化。建立AI驱动的虚假信息实时侦测系统，融合人机协同验证机制，在提升威胁识别效能的同时规避算法误判风险，构建动态防御闭环。

五、结束语

数字通信技术、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平台的迅猛发展，彻底改变了信息传播格局。在信息战中应用人工智能是确保当代战场优势的战略需求，需要一套全面灵活的战略体系，将技术创新、战略眼光和道德责任融为一体。值得注意的是，伦理问题必须成为部署人工智能的首要考量，需要严格的数据治理政策，以解决数据隐私、算法偏见和人工智能滥用等问题。随着数字化战场的发展，人工智能必将成为影响未来战斗的变革性力量。

（来源：北京航天情报与信息研究所，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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