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美国智库非常规战争倡议（IWI）非常驻研究员本·索尔蒂什撰文称，俄乌战争表明充分表明网络能力和技术对于实现战略安全目标的重要性，网络空间为美国特种作战部队提供了运用其问题解决能力和创新能力的新机遇。

文章称，鉴于网络空间作战在现代既是后续实体作战的先决条件，也是其推动因素，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在应对常规部队难以应对的网络作战某些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包括：一是获取对孤立网络的物理访问权限；二是增强盟友和伙伴在政治敏感地区的网络防御能力；三是提升友军在所有领域的以数据为中心的指挥控制能力。文章称，“进化是由偶然性和必然性驱动的”，将网络空间作战融入美国特种作战部队既是必然结果、也是偶然产物，必然在于需要整合非动能能力以在公开冲突门槛以下保持有效性，偶然则在于可以利用常规部队面临结构性限制的领域中的独特机遇；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正面临着自身进化的转折点，通过运用网络能力和美国尖端技术作为国家力量的有效工具，该司令部可以确保其在非动能行动中的支援作用不仅能够提升所有美国特种作战部队的效能，还能确保在更广泛的战略竞争中具有持久的相关性。

文章称，随着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发展进入关键转折点，将网络作战支持作为一项核心活动并将网络空间活动有机融入传统的特种作战任务，对于提升网络和技术在国家力量整合中的有效性至关重要。网络支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加强在网络领域的联系和努力，特别是与民用商业机构和非军事机构的联系，从而保持对尖端技术的掌握并整合不同部门和机构在网络空间的努力；二是简化与跨部门网络作战伙伴的协调，以确保在网络空间的作战手段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目标保持一致；三是实现安全援助现代化，将网络纳为安全部队援助的基本组成部分，促使更多国家与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建立合作关系；四是利用特种作战部队特有的权限以及独特的“先行者”能力应对网络空间的挑战，快速开发、测试和部署针对特定战场需求的网络能力，利用选择性人员配备模式提升高度专业化人员的行动连续性。

奇安网情局编译有关情况，供读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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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与必然：美国特种作战部队

在网络作战中支持角色的演变

“进化是由偶然性和必然性驱动的。”

这是诺贝尔奖得主雅克·莫诺的座右铭。雅克·莫诺主要以其法国生物学家和哲学家的身份而闻名，但二战期间，他也曾担任法国抵抗组织“法国内部力量”的作战参谋长。他堪称一位真正的博学之士，既精通酶学研究，也擅长铁路爆炸袭击。雅克·莫诺的进化原理完美地适用于蛋白质酶和非常规战争，因为它为理解军事组织如何适应不断演变的战争形态提供了一个有用的分析视角。

近期战场上机遇与必然碰撞的最明显例子，莫过于乌克兰冲突中消耗型无人机的爆炸式增长。乌克兰民用部门能够迅速研发、生产、整合并部署大量四旋翼无人机和其他无人系统，而这恰好与捍卫国家主权、抵御俄罗斯军事行动的迫切需求相契合。

然而，这场战争演变中一个不太容易被察觉但同样重要的方面是网络作战在战争初期所发挥的作用，它削弱了俄军战术的有效性。包括微软和帕洛阿尔托网络公司在内的美国公司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网络防御能力。这些努力保护了关键基础设施免受俄罗斯黑客的攻击，并增强了乌克兰反攻的指挥控制能力。与此同时，“星链”（Starlink）已向乌克兰前线部署了超过5万个高速、高可靠性的卫星数据终端，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数据传输能力，甚至连俄军都无法匹敌。“星链”的能力如此有效，以至于它被誉为乌克兰国防部的“通信命脉”。乌克兰战术部队甚至利用低地球轨道技术来控制攻击无人机。这些成功充分表明了网络能力和技术对于实现战略安全目标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USSOCOM）在经历了数十年的反恐行动后，如今也面临着类似的转折点。事实上，2022年，前美国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AFSOC）司令吉姆·斯莱夫中将曾表示，“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正处于第三个战略转折点。我们必须……代表国家在全球任何地方迅速应对危机，并持续向暴力极端组织施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在充满挑战的环境中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发生冲突，并且我们必须与全球竞争对手展开战略较量……。”

在此背景下，特种作战部队的下一步发展方向是什么？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在战略竞争中哪些领域最能发挥作用？网络空间为特种作战部队提供了运用其问题解决能力和创新能力的新机遇，而微软、帕洛阿尔托网络公司和“星链”在乌克兰的成功案例表明，网络空间蕴藏着巨大的投资回报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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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网络空间的现状

美国国防部在网络空间领域长期面临诸多不足。美国网络司令部在培养和留住合格的网络空间作战人员方面遭遇重重困难，这阻碍了其维持网络空间作战力量的能力。阿登·麦基在《网络司令部七年失败的悲惨故事》一文中解释称，这种失败源于组织混乱、部门间的狭隘主义以及流程和文化方面的缺陷。最终，这种情况导致实际部署的网络空间作战力量（包括进攻性和防御性作战力量）远低于实际所需，从而削弱了美国网络空间作战力量的整体效能。

鉴于网络空间作战在现代既是后续实体作战的先决条件，也是其推动因素，美国特种作战部队（USSOF）在应对常规部队难以应对的网络作战某些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这些方面可能包括：获取对孤立网络的物理访问权限；增强盟友和伙伴在政治敏感地区的网络防御能力；或者仅仅是提升伙伴部队在所有领域的以数据为中心的指挥控制能力。

将网络空间作战融入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并非史无前例。时任美国陆军特种作战司令部（USASOC）司令、现任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乔纳森·布拉加中将，曾提出“特种作战-太空-网络三位一体”的概念，并将其列为USASOC未来现代化工作的重点优先事项之一。他将特种作战、太空领域和网络领域之间的关系描述为“跨区域、多领域和联合能力的融合，旨在成倍提升每项能力在当前及未来各种冲突情境下的整体战略效能”。这种融合既是必然的结果，也是偶然的产物——必然需要整合非动能能力，以在公开冲突门槛以下保持有效性；偶然则在于，可以利用常规部队面临结构性限制的领域中的独特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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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作战部队对网络作战的支持

随着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USSOCOM）的发展进入关键转折点，将网络作战支持作为一项核心活动，对于提升网络和技术在国家力量整合中的有效性至关重要。网络支持可包含四个方面：加强与业界的联系；简化与跨部门网络作战伙伴的协调；实现安全援助现代化，将网络作战纳入其中；以及利用特种作战部队作为网络技术的试验平台，供更广泛的部队使用。这种方法展示了特种作战部队如何支持网络作战，并将其融入到传统的特种作战任务中。

首先，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必须加强其在网络领域的联系和努力，特别是与民用商业机构和非军事机构的联系。特种作战部队与美国网络司令部、情报机构和其他政府机构的组织关系已经远超传统军事力量。但要整合不同部门和机构在网络空间的努力，同步分散的目标数据，并简化通信流程，就必须加强这些联系。

与行业领军企业合作对于保持对尖端技术的掌握至关重要。特种作战部队凭借其天然的团队建设能力和创建目标明确的联盟，拥有独特的优势，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影响力。通过与美国公司合作，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可以提升盟友和伙伴参与美国网络和太空领域培训机构的“价值”。微软技术的广泛应用已构建起一个全球基础设施生态系统，在这个生态系统中，产品的使用提高了生产力和国际影响力。将这些行业标准合作伙伴纳入对外军售或安全部队援助（SFA）活动的能力，或许能够说服一些态度犹豫的国家与美国合作，从而扩大美国在战略要地的影响力。

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USSOCOM）必须将网络和太空视为安全部队援助（SFA）的基本组成部分。从理论上讲，安全部队援助（SFA）是指基于组织、训练、装备、重建和指导外国安全部队各组成部分的活动。通常，这些活动与特定国家的作战职能相一致，例如提供区域防御或夺取关键地形的训练。然而，如今保卫国家网络基础设施的重要性已与守住实体领土的重要性不相上下。

美国的网络防御能力举世闻名，而且信息技术设备和培训通常比军事装备更容易被盟友和伙伴接受。例如，微软除了向乌克兰捐赠约4亿美元的数字基础设施和支持外，还向全球28个国家提供网络安全培训。微软副总裁凯特·贝恩肯表示，“这些国家面临着较高的网络威胁风险，同时网络安全人才储备也存在显著缺口……。”因此，将防御性网络行动以及网络开发和运营纳入安全部队援助（SFA）活动，将促使更多国家与美国特种作战部队（USSOF）建立合作关系，从而增强伙伴国的能力，扩大其在以往被认为政治过于敏感领域的准入和部署，并最终推进美国的国家政策目标。

最后，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必须利用其特种作战部队特有的权限来应对网络空间的挑战。由于常规军种难以在网络领域实施战术行动，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具备独特的先行者能力，能够为全军范围内的部署提供组织、训练和装备方面的经验教训。此外，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下属机构，例如美国特种作战部队采办、技术和后勤部门（SOF AT&L）以及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创新平台SOFWERX，能够快速开发、测试和部署针对特定战场需求的网络能力，并改进用于网络和太空相关安全部队援助（SFA）活动的商业采购设备。另外，由于人员轮换调动，美国网络司令部目前在人员招募、训练和后续留任方面面临挑战。将美国网络司令部的部分岗位调整为与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USSOCOM）的选择性人员配备模式相一致，并借鉴美国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AFSOC）特种作战外科小组的选择性人员配备先例，可以消除这一问题，并提高高度专业化人员的行动连续性，这对于持续性网络作战的成功至关重要。诚然，利用美国特种作战部队特有的权限只是解决美国网络环境中更广泛的组织问题的临时方案。然而，这些权限能够使美国快速适应不断变化的数字环境，这对于其作为全球领先技术领导者的地位至关重要。

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在此领域的行动不应孤立进行，也不应与美国网络司令部、国务院及其他跨部门伙伴的行动割裂开来。必须进行严格的跨部门协调，以确保这些作战手段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目标保持一致。从理论层面来看，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必须保持支援力量态势，使网络空间专业人员的技术专长能够利用只有美国特种作战部队才能提供的访问权限、部署权限和特种作战部队特定权限。此外，这些以网络为重点的行动不会以牺牲特种作战部队的其他核心活动为代价。如果实施得当，将网络空间活动有机地纳入特种作战部队将提高未来所有美国特种作战部队任务以及其他作战司令部任务的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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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雅克·莫诺关于必然性与偶然性相互关联的观察强调了进化绝非任意的。对乌克兰而言，必然性要求其具备抵御俄罗斯侵略的能力，而偶然性则促成了无人机和商业通信技术的迅速应用。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USSOCOM）如今也面临着自身的进化转折点。通过运用网络能力和美国尖端技术作为国家力量的有效工具，USSOCOM可以确保其在非动能行动中的支援作用不仅能够提升所有美国特种作战部队的效能，还能确保其在更广泛的战略竞争中具有持久的相关性。如此一来，USSOCOM未来的角色很可能印证雅克·莫诺的论断：军事进化如同生物进化一样，是由偶然性和必然性这两种力量共同驱动的。

作者简介

本·索尔蒂什：美国智库非常规战争倡议（IWI）非常驻研究员，现役美国空军远征通信官，拥有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专业领域主要关注非常规战争在未来冲突中的作用，曾多次部署到中东、中南美洲和亚洲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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